东城路,银光花园,四幢,一单元302。
厨房里一片火热,今天不仅大儿子陈河图在家,小儿子陈河善的寄宿制学校也放假了。
杨玉霞很是开心,在厨房里忙活着做几个硬菜,给家里这两个小子补补身体。
而老爸陈有山则是靠在沙发上抽着烟,在看经典电视剧射雕英雄传,看到搞笑处,还哈哈笑两声。
咚咚咚!
老爸陈河图赶忙起身去开门,“哟,小崽子回来了啊。”
家里的小崽子陈河善,嘻嘻一笑,一把把书包扔在沙发上,一屁股刚坐下就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开始吃。
听闻这动静,陈河图马上从卧室走了出来。陈河图是晚上六点多钟到家的,路上还和田雨思调笑了一会。
看见弟弟陈河善,陈河图使劲的抱了抱他。
“哥,你干啥呢,我可没那方面癖好啊。”陈河善大叫一声,非常搞怪。惹来陈爸陈妈一阵笑容。
陈河图晒然一笑,骂道:“滚蛋,小屁孩子。哥这是见你亲。”
陈河善当然无法理解陈河图这种心情,再回到高中时代见到小时候的弟弟,陈河图非常激动。
在成年以后,陈河图因为在外地上大学外地工作,平常是很少和弟弟陈河善见面的。而且弟弟陈河善大概是被老爸老爸宠坏了,不单高考没考上,随便上了一家技校,毕业以后也是整日里到处游逛,东换一个工作,西换一个工作,甚至有一回还和上司打了架,可是让杨玉霞和陈有山操碎了心。
这一世,陈河图发誓他一定要改造弟弟陈河善,最起码不让父母担心。
陈河善现在在一家半封闭化初中上初三,身高也有一米七五,都快赶上陈河图了,可惜是个小胖子,脸上的肉肥肥的,整个人看起来很讨喜。
一顿团圆饭,陈河图问了不少有关陈河善在学校的事情,心里对这时候的弟弟也回想起了不少。而陈爸陈妈看着大小两个儿子这样相亲相爱,笑容也是没停过。
陈河图在心底里暗暗发誓,这一世他要让这个家永远笑容满面,不再经历上辈子那些不开心。
陈家一片欢声笑语,可是距离陈家不远的一个独家小院,亮着灯的卧室里,田雨思里脸上的还是红红的。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陈河图自从受伤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。
一改原先的闷瓜性格,竟然知道给她买果汁。今天回来的路上,这个坏家伙还调戏了自己一路,不过这也是件好事。想到这儿,田雨思脸上的红润又加重了一些,一阵阵出神。连妈妈张玉叫她都没听见。
周日,天气很好,微风和畅,陈河图慢悠悠的在街上步行。
早上刚吃过早饭,陈河图便借口要去找郭军,跟妈妈杨玉霞说了一声,便从家里溜了出来。
九十年代遍地都是黄金,尤其是在古董这方面,可以说这时候随便上乡下收一圈或者去古玩市场转一转,都能碰上不少蒙尘的明珠。
古董古玩,是陈河图的一个爱好,当然上辈子他的爱好只停留在思想层次。但是今天陈河图想去闻城市的古玩市场逛一逛。
因为卫校长的办事速度很快,两天之后他就拿到了一万块钱和一本写着他名字的房产证。陈河图也庆幸没有逼的太紧,这个卫校长这么多年还是积攒了不少人脉的。
跟他鱼死网破,?陈河图还不想用瓷器去撞瓦罐。
市里唯一的基督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,说起这栋建筑,也是有些年头了。在建国之前就已经屹立在闻城市的西城区,一个巨大的十字架立在哥特式塔尖上。教堂门口长长的楼梯,有些陡峭,就好像是通往天堂的救赎之路。
直到后世这栋建筑还依然屹立在西城区的中心地带。而基督教堂前面的一条街,则成为了全市著名的古玩一条街。
陈河图在古玩一条街上慢慢走着,眼神四处张望。现在的古玩一条街还没办法和后世的繁荣相比,整条街上更多的是一些临时摊位,正规的大店铺很少。
不过这正合陈河图的意,毕竟他是来捡漏的。临时摊位越多就意味着机会越大。
这个捡漏的想法也是陈河图偶然产生的,他记得有一段时间闻城市兴起了一股淘买文物的风潮,一时间很多蒙尘的文物都重见天日。同样有很多人因为倒卖文物和捡漏而发了财,甚至报纸和市电视台还专门报道了一些事件。时间大致就是九零年到九三年这段时间。
兜里有了本金,而国库券的生意还还没有完全规划好。
闲来无事,陈河图想来古玩一条街试试手气,碰碰运气,看能不能淘到一些宝贝。因为陈河图脑袋里还装着一些被报道过的有名的大漏。
陈河图已经在古玩街到处游逛,左看右看,希望能捡个记忆里的漏。可惜,陈河图看了足足一早上都没能找到那些记忆力被报道的大漏。
甚至陈河图感觉他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不切实际,毕竟九零年到九三年有足足三年多的时间跨度,而报纸报道的也不过十几件,且只有个大概的描述,连图片都没几张。
这些大漏说不定早就让人买走了又或者还要过很久才会出现在这里。
陈河图觉得他可能有些过于急切了。
突然间,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。
陈河图向前看去,只见很多人围在一起。
腿一迈,漏也捡不到,陈河图决定去看看热闹。
走进一看,只见人还真是不少,足足有二十多人围观,围了有两圈。
只听围观的人,不停地在说一些传家宝,心黑,上当之类的字眼。
陈河图当下心生好奇,忙说借过,让让,使劲的扒开人群,挤了进去。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坐在地上,前面摆着一块布。
老人头上裹着一条白色的头巾,有些脏兮兮的。身上穿的是老旧的迷彩服,脚上是一双解放鞋,鞋面上还沾着泥土。明显是从农村到城里来的。
“小伙子,这可是俺家的祖传宝贝,清朝的啊,俺爹说过这是压箱底的,不管啥时候都不能卖,今天俺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啊。”老人的脸上褶皱重重,大声嚎叫着说道,出口是浓重的乡下土话。
只见旁边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不悦道:“老头,我管你什么传家宝贝呢,还你爹说过不能卖,我今天就跟你说了吧,你这根本不是什么多老的古董。充其量就是个有几十年历史的瓷瓶。”
“小伙子,你不能这样说啊,我老汉这辈子都没骗过人啊,要不是我家大妞现在还躺在医院,这违背祖训的事,老汉是打死也不会干的。”老头话语略带哭腔,也有些愤然。
年轻人摆摆手,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,张口说道:“老头,就你这瓷器你还想要三千块钱,你是想钱想疯了吧。你问问这旁边的人看看你这烂瓷瓶值不值三千块。”
“要说三千块肯定是不值,这瓷瓶看着最多也就是民国,釉色和底口都太新。应该是件民国仿货。三千块是多了。”就在这时旁边一个身着唐装的中年人说道,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之气。
他这一开口,旁边马上有不少人附和,发表了一些看法。看样子中年人在古玩街还有几分声望。
陈河图看了一会大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无非就是一个老农家里出了急事,情急之下拿出自己家里的压箱底的宝贝,想卖个高价,但是古玩街的人都认为这瓷瓶根本不是清朝的,而是民国仿货。
偏偏老头非常固执,认定他老爹不会骗他,认定了这是个清朝的花瓶。这种桥段,陈河图在后世的古玩街上也见过不少。
古玩这事情,谁也说不好。确实是有不少惊天宝贝是从农村流出来的,甚至还专门有一批人到农村去,利用农民的无知,低价淘宝。
陈河图记得最出名的就是,有个古玩商,从安徽农村淘到了一个喂鸡的破烂瓷碗。不得不说这个古董商眼力惊人,把这喂鸡的瓷碗洗干净之后。一下子就如同抹去了尘土的明珠,再也掩盖不住光芒。
这哪里是什么喂鸡的破烂瓷碗,而是赫赫有名的鸡缸杯。据说是乾隆皇帝用过。那个古玩商当然是大赚特赚,他收来的时候不过花了几千块钱,最后苏富比拍卖会,却是拍出了两千万的天价。
对于这种桥段,陈河图也实在是提不起兴趣。准备提起脚步就走,就在这时,却听那二十多岁的青年说道:“这样吧,我看你也不容易,我给你加三百五十块,九百块可不少了,行的话我就拿走!”
这话可是让陈河图不禁停了下来,古怪得很!九百块买一个民国仿品!陈河图这两天在古玩街转悠,也大致知道民国的瓷器大致是个什么价位,可以说四五百块就已经算高了。
这时陈河图开始仔细打量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年轻人看起来长相还算俊朗,穿的是当下很时髦的卡其衬衫,身高一米七左右,穿着一条卡其色西裤,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凉皮鞋。手腕上还戴着一块表。